别被忽悠，氯铂酸回收值多少钱

上海外环边下着细雨，厂区的铁皮屋顶还在滴答，排风机嗡得像老钟表，我把外套搭在肩上，手心里还残着昨天的油污，光线薄，灯光下的金属世界亮得生硬。

师傅从那箱贴着标签的废料里翻出一包包氯铂酸残液的废袋，外面写着供货单位和送样日期，这些氯铂酸废料来路不一，有电子厂的边角料，有电镀厂的残渣，也有检修后回收的浓缩废液，手上有老茧，指甲缝里是黑碳，我问，“师傅，这玩意儿真能值钱？”师傅笑了，嘴里带着玩笑腔调，答得很简单，看市场，靠检测。

现场动作很日常，师傅把样品放到台秤上，旁边的光谱仪屏幕闪动，数值跑了一圈又一圈，质谱的屏幕从 0.02 跳到 1.17，然后稳住，直读仪的小窗口里亮起条纹，数字像心跳一样快，那些仪器的光，和车间顶灯混在一起，照在铂粉上，泛出淡淡的白光，像夜里街头不亮的霓虹。

气味混杂，金属的涩味，旧电缆焚烧的焦糊，门口传来的柴油味，夹着一股让人警觉的酸味，你能闻到空气里细小颗粒的重量，手摸过样品，灰末在掌心崩散，像旧报纸的灰，细得能钻进手指缝，洗不净却习惯了。

仪器在角落里亮着屏幕，像夜航的仪表盘，ICP-OES 的读数一闪一闪：Pt 0.83 mg/l，屏幕跳到 1520 μg/L 又回落，AAS 窗口静静显示几位数字，UV-Vis 的光谱线在纸面上摆着弧，数据是冷冰冰的，但对我们而言每个跳动都有分量，不用于教学，只是告诉人这货值不值钱。

夜里收工，灯光收紧像夹子，站在院子里，看着厂房的烟囱边上那盏常年不灭的小灯，做这行，既是和废料打交道，也是和城市的需求拉手，可持续不是口号，是把看似无用的残渣变成能继续流通的价值，是让老厂房的灯还能亮着，别让下一代只看到废墟，说到底，工业有它的浪漫，不是风花雪月，而是炉火旁几个人的默契和那盏灯下微微发亮的金属光。